第124章 看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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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看見你了
阮清帶著孩子在周泊的別墅裏度過了一個多月。這期間她很少出門, 最多到樓下餐廳吃飯。
囡囡則肉眼可見地長大了一點，並於一個陰沈的清晨，成功地扒著欄桿坐了起來。
“哇, 囡囡會坐了！”阮清驚喜拿了個小玩偶逗她說話, “囡囡, 叫媽媽，媽——媽！”
楚年張了下嘴，從嗓子眼裏艱難地發出了“ma”音。阮清頓時很捧場地鼓起掌來：“真棒！我們囡囡是天才！”
不, 我的智商只有七十八分，放在游戲裏就是個四星紫卡……楚年難為情地垂下頭, 在心裏安慰自己, 想著雖然她不怎麽聰明美麗, 但還有群忠心耿耿的朋友愛著她，現在她失蹤了這麽久, 以斯帖、李朗、還有該隱他們肯定急壞了吧！
並沒有。
在該隱家裏，該隱、莫裏、悠悠、和露易絲，四個人湊在一起, 玩起了紙牌、
“跟你們玩真的很不公平！”該隱賭氣地把牌扔在桌上, “一個能預感到輸贏, 另一個能讀心。我怎麽玩！”
露易絲白了他一眼：“你偷藏了好幾張牌，別以為我不知道。再說了, 悠悠都沒抱怨，你抱怨什麽？”
悠悠舉著撲克牌，一臉的懵。他哪知道怎麽玩，只能當個牌架子, 只負責舉著牌，讓該隱幫他出牌。
“楚年, 什麽時候回來？”悠悠嘟嘟囔囔，一臉的委屈，“為什麽，不帶我？”
該隱沒聲好氣地隨口回了句：“帶你有什麽用！”
露易絲當即一拍桌子：“餵，註意你的語氣！”
該隱識趣地閉上了嘴，可悠悠還是真情實意地難過了起來。在他的認知裏，楚年每天都要出門去做很危險的事，以斯帖足夠強大能保護楚年，可悠悠是一條沒用的小狗，所以楚年不會帶上他。
悠悠頹靡地塌著腰離開了牌桌，躺在沙發上蜷縮成一團。眾人面面相覷，該隱頂著露易絲殺人的視線嘟囔著：“我，我也沒說錯什麽啊！”
露易絲起身，緩慢地走向悠悠，坐在他身邊安慰他：“別聽他的，你姐姐沒有覺得你沒用，她只是擔心你受傷。”
悠悠小聲喃喃著：“可是……我想她了。”
露易絲無奈地拍了拍他的胳膊：“她很快就回來了。”
然而就在這時，莫裏突然說：“不，據我預感，她這次並不順利。”
露易絲皺著眉頭警告地望向他，莫裏卻低著頭自顧自地玩著手中的卡牌：“在她出發前，我的預感都是模模糊糊的，看不清結局。但是剛剛我感覺到她應該陷入了困境，如果就這麽放任下去，結局不會很好。”
露易絲不敢茍同：“紅色別裏塔跟著她呢！”
莫裏把手中的一張黑桃K放在桌邊：“問題就出現在了他的身上。其實在他們離開前，我就感覺到一層陰影籠罩了他的未來。”
該隱詫異，反問道：“那你怎麽不早點告訴他們？”
莫裏搖搖頭，將撲克牌一點點收了起來：“因為我預感到，就算告訴他們，這陰影也不會散去。”
該隱不由尬笑了起來：“你的能力也太神秘了，真是……無法用語言形容。”
露易絲卻盯著他，抿起一抹嘲諷的笑容：“起碼他全盤托出，不像你，欺騙了所有人，不是嗎？”
該隱僵住，低下頭笑著收拾撲克牌，沒有回答。露易絲則收回視線，看向在沙發上自閉的悠悠：“現在我們怎麽辦？你們把我綁回來，又不告訴我要做什麽，真奇怪。”
該隱起身去拿啤酒，打趣道：“事先聲明，我跟楚年和以斯帖不是一夥的，我只是房東。他們承諾給我分紅，我才讓他們住進了我的家。至於你……”
他啪地起開了啤酒罐，喝了一大口：“我很納悶，你為什麽不逃？”
露易絲挑了下眉：“我要是能跑得掉，早就跑了。那個小姑娘有個類似於地圖監控的東西，我跑到哪兒她都能找到我，不如不跑。”
該隱聳聳肩：“我覺得你挺樂在其中的。”
露易絲隨手給悠悠蓋了個毯子：“你不也是嗎？反正我們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麽，不如陪他們玩玩。”
“她可不是玩玩而已。”該隱遞給她一罐啤酒，“楚年比誰都認真，認真到……我不理解她的動機。”
露易絲看著手裏的啤酒，她隱約記得，啤酒在她所處的“現實世界”裏是很珍貴的東西，珍貴到她那酒鬼弟弟為了搶一罐酒而被槍殺。
“我知道，她的動機很單純。”露易絲輕輕擦拭著啤酒罐上的哈氣，“她只是太心軟了。她覺得她能做到的事，卻沒有做。那所有不好的後果都是她造成的。”
該隱頓時笑出了聲：“好傻的想法。”
露易絲沈默著閉目養神。其實這也是她留下來的理由之一，她拒絕不了傻得徹底的楚年，她想看看楚年能做到哪一步。
牌局就這麽不歡而散。該隱上樓睡覺，莫裏去廚房做晚飯。露易絲也有點累了，最近她總是覺得困倦，於是她去一樓的雜物室打起了盹。
時間漸漸流逝，一晃到了傍晚，莫裏將做好的飯菜端上了餐桌，路過沙發時，看著滑落在地上的毛毯，微微一滯。
“那個孩子一個小時前跑出去了。”該隱一邊走下樓，一邊打著呵欠說道，“你早就預見到了，是嗎？”
莫裏沈默地將盤子放好，撿起地上的毛毯，眸光閃爍：“真奇怪啊。我們一群大人，把拯救人類的任務交給了兩個……甚至不算是人類的孩子。”
該隱坐在餐桌旁，看向露易絲所在的雜物間方向，若有所指地說：“可人類就是這般卑劣，不是嗎？那孩子總得認清這一切……”
……
等光線又一次暗了下來，楚年趴在床上努力扭動，像是一只圓滾滾的蛆寶寶。
她在用運動保持清醒。嬰兒的睡眠太長太頻繁，這樣下去她沒法調查任何事。
目前為止沒有任何一方勢力來救她，而且她心裏恍恍惚惚得，總覺得以斯帖出事了。因為以斯帖提過，他跟周泊之間的關系……有點微妙。
她扶著搖籃扶手努力擡起身子向外看。阮清沒有回到臥室，而是在一樓與周泊聊著什麽，隱約能聽見周泊在咳嗽，而阮清在一旁小聲安撫他。
那個人把我送到這裏，總歸有個目的。如果就這麽讓我跟體驗了4D電影似的從頭旁觀到尾，未免太奇怪了。
於是她努力向護欄之間的縫隙擠了出去。按照她現在的月份，她應該還不會爬，但是她的意識能驅使著她柔軟的骨骼稍微挪動挪動。
很快，如她所願，她的腦袋擠出了欄桿縫隙。接下來只要再一用力，她就能離開這個小小的“囚籠”了！
然後她就被卡住了，且是頭朝下被卡住了。
楚年就像是個夾娃娃機裏的娃娃，大頭朝下堵在了“出口”處，很快，她的臉色因窒息而變得紫紅，艱難地哭出了半聲。
完了完了，媽啊！媽！
你的崽要把自己作死了！！
嬰兒的身體太過脆弱，她只窒息了幾秒就陷入了半昏迷。外頭好像有腳步聲，但無一人想著進來看看她。畢竟按照正常人的思維，三個月大的嬰兒這時候應該只能跟坨乖巧的豆腐似的，在搖籃裏安安分分地睡著。
我要成為死得最憋屈的主角了……楚年張著嘴，艱難地呼吸著，地面近在咫尺，可是她的肩膀卡得結結實實。
轉……轉動一下……
哢嚓，輕微的骨折聲傳來，楚年徹底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
滋啦……
“呃……老板，她好像……把自己給……卡死了。”
“觀察室”中，周泊凝視著大屏幕上泛起的雪花白點，一言不發。一旁則站著一位穿著花格子襯衫，戴著黑框眼睛的技術員，擦著頭上的冷汗小聲說，“要重新開始嗎？”
周泊正了下眼鏡，鏡片上反射著白光，遮蓋了他的表情：“就從這個節點開始。”
男子遲疑地提出了異議：“可是……這樣或許會對她的精神造成一定傷害。”
“不會。”周泊正襟危坐，十字交叉放在身前，“她是個很堅強的孩子，比這更險惡的事，她早就經歷過了。”
男子點點頭，對著身前的機器敲擊下了一行代碼。
屏幕上頓時泛起了漣漪，很快，影像重新回攏。
畫面中，楚年端端正正地躺回了搖籃，雙眼圓瞪，面露驚恐。
怎麽回事？我怎麽回來的？
她茫然地左右看了看，她明明記得自己剛剛卡在了護欄之間，窒息而亡，怎麽……
難不成這個世界有“卡死脫離”？
她剛泛起這個幼稚的想法，腦海中突然掠過了幾副畫面。
她看見了漆黑的房間，沒有燈，但從她所在的方向投來了一抹白光。
而房間正中間坐著一中年男子。一身的灰色套裝，戴著金絲眼鏡，雖看不清容貌，但能感覺到他的周身散發著厚重的陰沈氣息，仿佛正醞釀發酵著一場風暴。
是誰？我好像見過他……
再試一次，楚年又蠕動起來，向著護欄滾去，然後……
“老……老板，她又卡住了……”
一旁的技術員已經汗流浹背，小聲嘟囔著：“我設計的場景應該沒有多大問題才是……她是不是智力上有問題？”
周泊凝視著畫面，微微偏了下頭，然後起身，緩步靠近那屏幕。
屏幕中，楚年頭朝下一動不動，而他站在三米多高對待大屏幕前，似乎與之近在咫尺，卻無法觸碰。
“重置。”
技術員得到命令，仿照剛剛的指令又運行了一次。
楚年躺回了搖籃，大口呼吸著，眸子卻死死盯著天花板，像是在透過棚頂看向什麽。
周泊靜靜站著，突然，他看見畫面中的楚年緩緩舉起手，用手指在空中畫了起來。
周泊眉頭一跳，餘光中，那機靈的技術員已經拿出本子按照楚年畫的圖形開始推演她在寫什麽。
一分鐘後，吧嗒一聲，技術員手中的筆落在了地上。
“老，老板……”技術員面如土色，把本子翻過來對著周泊，磕磕巴巴地說，“她，她剛剛在說……”
我看見你了。
隔著一道屏幕，周泊與楚年的視線交接在一起，凝成了一個本無法被打破，如今卻搖搖欲墜的點。他知道楚年在做什麽了，楚年發現了一個秘密——
當她的波長頻率趨近於零赫茲，她能跨越載體踏入任何一個位面。
這樣的奇跡為何會發生呢？是因為她既不處於三次元，也不完全是二次元的產物嗎？她就像是落入維度間的一粒沙，隨著一次又一次的錘煉，硬生被時間和空間的洪流打磨成了珍珠。
“紅色別裏塔如何了？”
周泊久久望著屏幕，不舍得轉過身去。技術員只能強壓著恐懼回答道：“呃……那個雇傭兵還沒有走出貴賓室，他現在很狂躁……”
周泊終於緩緩轉過身，走向了屋門方向，留下一句：“引導他去三樓。讓受害者定奪他的罪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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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帶著孩子在周泊的別墅裏度過了一個多月。這期間她很少出門, 最多到樓下餐廳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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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囡囡會坐了！”阮清驚喜拿了個小玩偶逗她說話, “囡囡, 叫媽媽，媽——媽！”
楚年張了下嘴，從嗓子眼裏艱難地發出了“ma”音。阮清頓時很捧場地鼓起掌來：“真棒！我們囡囡是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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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沒有。
在該隱家裏，該隱、莫裏、悠悠、和露易絲，四個人湊在一起, 玩起了紙牌、
“跟你們玩真的很不公平！”該隱賭氣地把牌扔在桌上, “一個能預感到輸贏, 另一個能讀心。我怎麽玩！”
露易絲白了他一眼：“你偷藏了好幾張牌，別以為我不知道。再說了, 悠悠都沒抱怨，你抱怨什麽？”
悠悠舉著撲克牌，一臉的懵。他哪知道怎麽玩，只能當個牌架子, 只負責舉著牌，讓該隱幫他出牌。
“楚年, 什麽時候回來？”悠悠嘟嘟囔囔，一臉的委屈，“為什麽，不帶我？”
該隱沒聲好氣地隨口回了句：“帶你有什麽用！”
露易絲當即一拍桌子：“餵，註意你的語氣！”
該隱識趣地閉上了嘴，可悠悠還是真情實意地難過了起來。在他的認知裏，楚年每天都要出門去做很危險的事，以斯帖足夠強大能保護楚年，可悠悠是一條沒用的小狗，所以楚年不會帶上他。
悠悠頹靡地塌著腰離開了牌桌，躺在沙發上蜷縮成一團。眾人面面相覷，該隱頂著露易絲殺人的視線嘟囔著：“我，我也沒說錯什麽啊！”
露易絲起身，緩慢地走向悠悠，坐在他身邊安慰他：“別聽他的，你姐姐沒有覺得你沒用，她只是擔心你受傷。”
悠悠小聲喃喃著：“可是……我想她了。”
露易絲無奈地拍了拍他的胳膊：“她很快就回來了。”
然而就在這時，莫裏突然說：“不，據我預感，她這次並不順利。”
露易絲皺著眉頭警告地望向他，莫裏卻低著頭自顧自地玩著手中的卡牌：“在她出發前，我的預感都是模模糊糊的，看不清結局。但是剛剛我感覺到她應該陷入了困境，如果就這麽放任下去，結局不會很好。”
露易絲不敢茍同：“紅色別裏塔跟著她呢！”
莫裏把手中的一張黑桃K放在桌邊：“問題就出現在了他的身上。其實在他們離開前，我就感覺到一層陰影籠罩了他的未來。”
該隱詫異，反問道：“那你怎麽不早點告訴他們？”
莫裏搖搖頭，將撲克牌一點點收了起來：“因為我預感到，就算告訴他們，這陰影也不會散去。”
該隱不由尬笑了起來：“你的能力也太神秘了，真是……無法用語言形容。”
露易絲卻盯著他，抿起一抹嘲諷的笑容：“起碼他全盤托出，不像你，欺騙了所有人，不是嗎？”
該隱僵住，低下頭笑著收拾撲克牌，沒有回答。露易絲則收回視線，看向在沙發上自閉的悠悠：“現在我們怎麽辦？你們把我綁回來，又不告訴我要做什麽，真奇怪。”
該隱起身去拿啤酒，打趣道：“事先聲明，我跟楚年和以斯帖不是一夥的，我只是房東。他們承諾給我分紅，我才讓他們住進了我的家。至於你……”
他啪地起開了啤酒罐，喝了一大口：“我很納悶，你為什麽不逃？”
露易絲挑了下眉：“我要是能跑得掉，早就跑了。那個小姑娘有個類似於地圖監控的東西，我跑到哪兒她都能找到我，不如不跑。”
該隱聳聳肩：“我覺得你挺樂在其中的。”
露易絲隨手給悠悠蓋了個毯子：“你不也是嗎？反正我們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麽，不如陪他們玩玩。”
“她可不是玩玩而已。”該隱遞給她一罐啤酒，“楚年比誰都認真，認真到……我不理解她的動機。”
露易絲看著手裏的啤酒，她隱約記得，啤酒在她所處的“現實世界”裏是很珍貴的東西，珍貴到她那酒鬼弟弟為了搶一罐酒而被槍殺。
“我知道，她的動機很單純。”露易絲輕輕擦拭著啤酒罐上的哈氣，“她只是太心軟了。她覺得她能做到的事，卻沒有做。那所有不好的後果都是她造成的。”
該隱頓時笑出了聲：“好傻的想法。”
露易絲沈默著閉目養神。其實這也是她留下來的理由之一，她拒絕不了傻得徹底的楚年，她想看看楚年能做到哪一步。
牌局就這麽不歡而散。該隱上樓睡覺，莫裏去廚房做晚飯。露易絲也有點累了，最近她總是覺得困倦，於是她去一樓的雜物室打起了盹。
時間漸漸流逝，一晃到了傍晚，莫裏將做好的飯菜端上了餐桌，路過沙發時，看著滑落在地上的毛毯，微微一滯。
“那個孩子一個小時前跑出去了。”該隱一邊走下樓，一邊打著呵欠說道，“你早就預見到了，是嗎？”
莫裏沈默地將盤子放好，撿起地上的毛毯，眸光閃爍：“真奇怪啊。我們一群大人，把拯救人類的任務交給了兩個……甚至不算是人類的孩子。”
該隱坐在餐桌旁，看向露易絲所在的雜物間方向，若有所指地說：“可人類就是這般卑劣，不是嗎？那孩子總得認清這一切……”
……
等光線又一次暗了下來，楚年趴在床上努力扭動，像是一只圓滾滾的蛆寶寶。
她在用運動保持清醒。嬰兒的睡眠太長太頻繁，這樣下去她沒法調查任何事。
目前為止沒有任何一方勢力來救她，而且她心裏恍恍惚惚得，總覺得以斯帖出事了。因為以斯帖提過，他跟周泊之間的關系……有點微妙。
她扶著搖籃扶手努力擡起身子向外看。阮清沒有回到臥室，而是在一樓與周泊聊著什麽，隱約能聽見周泊在咳嗽，而阮清在一旁小聲安撫他。
那個人把我送到這裏，總歸有個目的。如果就這麽讓我跟體驗了4D電影似的從頭旁觀到尾，未免太奇怪了。
於是她努力向護欄之間的縫隙擠了出去。按照她現在的月份，她應該還不會爬，但是她的意識能驅使著她柔軟的骨骼稍微挪動挪動。
很快，如她所願，她的腦袋擠出了欄桿縫隙。接下來只要再一用力，她就能離開這個小小的“囚籠”了！
然後她就被卡住了，且是頭朝下被卡住了。
楚年就像是個夾娃娃機裏的娃娃，大頭朝下堵在了“出口”處，很快，她的臉色因窒息而變得紫紅，艱難地哭出了半聲。
完了完了，媽啊！媽！
你的崽要把自己作死了！！
嬰兒的身體太過脆弱，她只窒息了幾秒就陷入了半昏迷。外頭好像有腳步聲，但無一人想著進來看看她。畢竟按照正常人的思維，三個月大的嬰兒這時候應該只能跟坨乖巧的豆腐似的，在搖籃裏安安分分地睡著。
我要成為死得最憋屈的主角了……楚年張著嘴，艱難地呼吸著，地面近在咫尺，可是她的肩膀卡得結結實實。
轉……轉動一下……
哢嚓，輕微的骨折聲傳來，楚年徹底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
滋啦……
“呃……老板，她好像……把自己給……卡死了。”
“觀察室”中，周泊凝視著大屏幕上泛起的雪花白點，一言不發。一旁則站著一位穿著花格子襯衫，戴著黑框眼睛的技術員，擦著頭上的冷汗小聲說，“要重新開始嗎？”
周泊正了下眼鏡，鏡片上反射著白光，遮蓋了他的表情：“就從這個節點開始。”
男子遲疑地提出了異議：“可是……這樣或許會對她的精神造成一定傷害。”
“不會。”周泊正襟危坐，十字交叉放在身前，“她是個很堅強的孩子，比這更險惡的事，她早就經歷過了。”
男子點點頭，對著身前的機器敲擊下了一行代碼。
屏幕上頓時泛起了漣漪，很快，影像重新回攏。
畫面中，楚年端端正正地躺回了搖籃，雙眼圓瞪，面露驚恐。
怎麽回事？我怎麽回來的？
她茫然地左右看了看，她明明記得自己剛剛卡在了護欄之間，窒息而亡，怎麽……
難不成這個世界有“卡死脫離”？
她剛泛起這個幼稚的想法，腦海中突然掠過了幾副畫面。
她看見了漆黑的房間，沒有燈，但從她所在的方向投來了一抹白光。
而房間正中間坐著一中年男子。一身的灰色套裝，戴著金絲眼鏡，雖看不清容貌，但能感覺到他的周身散發著厚重的陰沈氣息，仿佛正醞釀發酵著一場風暴。
是誰？我好像見過他……
再試一次，楚年又蠕動起來，向著護欄滾去，然後……
“老……老板，她又卡住了……”
一旁的技術員已經汗流浹背，小聲嘟囔著：“我設計的場景應該沒有多大問題才是……她是不是智力上有問題？”
周泊凝視著畫面，微微偏了下頭，然後起身，緩步靠近那屏幕。
屏幕中，楚年頭朝下一動不動，而他站在三米多高對待大屏幕前，似乎與之近在咫尺，卻無法觸碰。
“重置。”
技術員得到命令，仿照剛剛的指令又運行了一次。
楚年躺回了搖籃，大口呼吸著，眸子卻死死盯著天花板，像是在透過棚頂看向什麽。
周泊靜靜站著，突然，他看見畫面中的楚年緩緩舉起手，用手指在空中畫了起來。
周泊眉頭一跳，餘光中，那機靈的技術員已經拿出本子按照楚年畫的圖形開始推演她在寫什麽。
一分鐘後，吧嗒一聲，技術員手中的筆落在了地上。
“老，老板……”技術員面如土色，把本子翻過來對著周泊，磕磕巴巴地說，“她，她剛剛在說……”
我看見你了。
隔著一道屏幕，周泊與楚年的視線交接在一起，凝成了一個本無法被打破，如今卻搖搖欲墜的點。他知道楚年在做什麽了，楚年發現了一個秘密——
當她的波長頻率趨近於零赫茲，她能跨越載體踏入任何一個位面。
這樣的奇跡為何會發生呢？是因為她既不處於三次元，也不完全是二次元的產物嗎？她就像是落入維度間的一粒沙，隨著一次又一次的錘煉，硬生被時間和空間的洪流打磨成了珍珠。
“紅色別裏塔如何了？”
周泊久久望著屏幕，不舍得轉過身去。技術員只能強壓著恐懼回答道：“呃……那個雇傭兵還沒有走出貴賓室，他現在很狂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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